“独孤伽罗与杨坚:一段绵延不断的人生纠葛”

在历史长河中,独孤伽罗与杨坚这两位不同性质却绵延不断的人生纠葛,成为了一段令人瞩目的故事。独孤伽罗,身怀绝世武功,却为了爱情和正义而驰骋江湖;而杨坚,是一位权谋高明的君主,却也因为内心的矛盾和爱恨缠绕而备受折磨。两人之间的情感纠葛、利益冲突、信仰碰撞在历史长河中交织,呈现出一幅令人唏嘘的画面。这段绵延不断的人生纠葛,让人不禁为他们的命运而感到悲从中来。

独孤天下"这个预言,讲述了独孤家三姐妹的一生及各自的爱恨情仇。

独孤般若一生痴迷于独孤天下,想做皇后,最后当上了北周皇后却还是凄惨离世。

独孤曼陀一生争斗不止,却在死后儿子李渊当上皇上后才被追封为大唐元贞皇后。

独孤伽罗当上了隋朝皇后却失去了之前的快乐,终因不肯服药石而离世。

结局剩下杨坚独自一人凄惨悟出独孤天下的真正含义―所谓独孤天下,不过是孤家寡人一个罢了。这里的"独孤"并不是指姓氏,就像是般若当上了皇后却每日如履薄冰,杨坚当上了皇帝却去了伽罗,独自一人坐在皇帝冰冷的宝座上。古今帝王都一样,只有"独孤",才能天下!

香暗涌,红帐迎风。

轻酌一樽清酒,就酩酊大醉的独孤皇后倚在软榻上,拥着懵懂摇曳的烛火做了一个梦。那梦太沉太苍白,许是姬人送来的酒掺了月光的缘故。梦里,春水煎了茶,寺外是满眼的竹青色。她红妆已残,裙袂沾了半山泥,顶着歪垂至耳的发髻狼狈不堪地傻站着。她面朝山间骏马飞驰而来的方向,见马上青衫飒爽无双,铁骑绝尘,风云散,空留一片茫茫然不见人影的朝雾。

她痴痴地醒来,望见睡在堂前不去的黄昏,恍然唏嘘。"黄昏月影残菊落,晚风秋水澹碧波。"也许是她老了,看什么都是日暮,梦什么都是岁终。

她想起梦中他的声音,字字动听,如鸣佩环,却也只配得上他,念来唇齿都留香。

"在下杨坚。"

那时她笑,"独孤氏,独孤伽罗。"

“独孤伽罗与杨坚:一段绵延不断的人生纠葛”

她恰是豆蔻年华,情窦初开在了他尚未萧条的枝叶上。一切都那么恰如其分,他打马而过,终了又笑如春风地在她面前驻足,带着微微的青涩,俊雅似竹,风姿卓绝,一身风流气韵比那些颜如玉的世家公子更能撩动人心。

原来是命中注定之缘,他们早有婚约。悉数情缘如浓墨入水,晕开鸦青色的涟漪,每一圈都荡漾了心扉。

新婚宴尔,他们在山寺中把酒话桑麻,于青灯下谈笑无还期。岁岁又年年,如窗间过马稍纵即逝,而她却浑然不觉,绵绵光阴在前方笑里藏刀。

噩耗传来时,她正在批注一本诗集,闻言手指一抖,砚中朱墨尽数洒上诗行,如鲜血染指,刻骨又铭心。疯狂跳动的烛火煌煌映出那行字:凄凄朝露凝,烈烈夕风厉。

父亲独孤信政斗失败,自尽惨死,母亲流放蜀地,生死未明。

她跌跌撞撞地回到家门前,却只看到满院的荒芜。三尺高的杂草随风摆动,掩映着四处被人挑剩下的残砖破瓦,昔日金碧辉煌的匾也不知被谁撬走了金边,再无生气地倒在泥泞中,任风吹雨打,任百草丰茂,直到埋葬了整个家族的辉煌。

她一夜未眠,靠在床头数着被梧桐枝搅碎的月影,仲夏闷热,她却感到彻骨的寒凉。杨坚迟归,遥见月下一道寂然的身影,落寞无依,宛如雨中浮萍,清清冷冷,满心透凉。

他轻轻拥住她,却触到一手的泪。

他从未如此惶恐过,瞥见窗棂外荧荧扑朔的流萤,心中一紧,"你相信腐草化萤吗?"

那一年,她十四岁,他十七岁。

后来,深冬爬上京都,带来一片风谲云诡,如素白的染缸泼上青天,继而染白了整个天下。

刺客已经是人冬后第十一次来了。

独孤個罗极累地靠在杨坚怀里,望着刺客走后青石板上拖着的长长血迹,握刀的手紧了叉紧。残阳如血半铺堂前,将满院的积雪抹得红甚胭脂,梧桐枝丫逆着千里晚霞,如同漆黑的枯爪扑向苍穹,温柔在夜幕撩起时悄然散去。

升官封赏,本是好事,却到底树大招风,没有皇帝喜欢威望过君的臣子,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也不是只有皇帝明白。

于是满朝权贵都将矛头对准了杨坚。刺客的光临是常事,院中梧桐枯了又茂,天上白云卷了又舒,贵族出身让他没有选择的余地,乱世之中,城府和狠心方为生存之道。既已爬到了山腰,他的目标,便是巅峰。

万人之上的那个位置,要由他取代。

昏昏此身间所似,恰似芭蕉驟雨中。她抬眸望向他的眼睛,目光潋滟,仿如那年星星点点的萤光,却已疲惫到近乎阑珊,"我有些累了。"

累到走不动的时候,母日抱负,毋日希望,统统是云深不知处的迢递。她确然厌倦过这样的日子,可一想起那年山中马上白衣,想起他为她奏起的宫商角徵羽,她就隐隐约约地知道在这世上,他们两个人注定要相伴一生。

他隐忍很久了。他甚至无力去细数当今皇帝究竟做了多少件谬行,有时看着水深火热中的百姓,他差点儿冲上朝堂跟皇帝当场对峙,什么逆来顺受,什么宏图霸业,他早已殚精竭虑也不想要了。

庆幸有人懂他。无论他怎样落魄,如何颓丧,独孤伽罗站在他身后,始终如一地支持他。

机会终于来临。皇帝病逝,八岁的傀儡皇帝登上摇摇欲的君位,而那根傀儡提线,几经辗转落到了杨坚手里。他知道这场容千里河山之大,承绵然情意之重的牵丝戏,来得太不容!

他自感愧疚,为她披上雪白的大警,又将暖炉塞入她的怀一字一句缱绻深情:"你我之间,誓无异生之子。"

那一年,她三十七岁,他四十岁。

那一天到来的时候,她一身凤袍端坐在后位上,身侧不自胜的他,纤长手指抚过玉雕的凤印,却莫名地心慌。

他在奢华的宫帷间握住她的手,眸中是掩饰不住的笑意罗,我做皇帝了,你欢不欢喜?"

她低头,摇曳的烛火映得她脸色黯然,声音小到细若"欢喜。"

可他一早就放开了她的手,她的惶恐,她的不安,什么都没有看见。

后来他很少来看她。他给了她偌大的琼楼玉宇,给人敬仰的后位,亦给了她一个空荡荡的天下。

她倚阑听雨的时候,常听姬人说,陛下日夜笙歌的宫殿里又添了两个舞姬,穿着比她当年还艳的红衣裳。有时他会被朝中的大臣气得发抖,朝堂之上一连撕掉好几页奏章。

可他再不会来找她。他似乎早已不记得那些蒿目时艰的日子,她是怎样抚平他的眉心,又是怎样在他睡时为他点上沉香木的熏香,可这些都太微不足道,任何一个舞姬都能为九五之尊的君王做这些事。

时间长了,就喜欢追忆从前。她身体越来越虚弱,靠在床上笑着读完"车遥遥兮马洋洋,追思君兮不可忘"这样的诗句,一遍遍地回忆着他的笑,想起他在她鬓边别上入春时的第一朵海棠,直到眼泪模糊了视线。

她唤来姬人,拄着雕了凤头的桃木拐杖去找他。跨出宫殿的那一刻,她突然有些期待他看到她时的样子。他们早该相逢,不要日子一长,就把伽罗给忘了。

可是她怎么也想不到,她看到的是巫山云雨中的他和尉迟氏的姑娘。

日暮苍山远,天寒白屋贫。大雪纷纷扬扬,裹着肃杀扑向茫茫大地,搅得狂风肆虐,滚入雪中再无处寻。

她命人杀了尉迟氏。刀尽处,万念俱灰。

她永远忘不了他的那个冷笑。他说他的人生无须她来左右,然后他愤然上马,不顾万千宫人的阻拦,离宫而去。她仰天大笑,驾马紧随其后,直到看见他一如初见的模样,马上青衫飒爽无双,铁骑绝尘,风云散,空留一片茫茫然不见人影的朝雾。

她牵着马回来后就一病不起。"誓无异生之子",不过只是半生的许诺。想起开国之初,他上朝时与她同辇而行,天下共尊帝后"二圣"的年月,她还是止不住地凄惶,连嘴角的笑都极尽嘲讽。

那一年,她五十五岁,他五十八岁。

她死的时候是个盛夏,那时腐草化了萤,梧桐老树自苍苍,仍有山童隔竹敲茶臼,只是那寺中再无青衫的少年,池中莲叶田田也青青,雨洗诸尘,也不会有事物再如这般纯净。

听说,名满天下的皇帝亲自为皇后送了葬,又建造了天下最盛大的佛寺为皇后祈福。还听说,他的手抚上墓碑时,眼中是世人从未见过的柔情。

那又如何呢?一别两宽,各生欢喜。白头方悔,她不会在奈何桥头等他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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